美人酣與起綺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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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人酣與起綺思
回到臥房, 葉蓁蓁在梳妝臺坐下，菱花銅鏡中照出一張清麗的少女臉龐。快二十的年紀，確實不算年輕了。她在越州時的閨中好友, 孩子都快生兩個了。
但她盯著鏡中那張臉，並沒有瞧見歲月的痕跡, 倒覺得比起前幾年更好看了。十五六歲剛及笄那會兒，應該是圓臉？肉嘟嘟的, 近一兩年抽條整個人都瘦了, 變成了鵝蛋臉。
葉蓁蓁對著鏡中女子嫣然一笑t, 那女子也對著她一笑，桃腮粉面, 圓溜溜的大眼睛靈動異常。她突然就不急了，自己的容貌雖比不上蘇幕, 可也算的上是美人。
但她得讓裴望之意識到這點，不單是容貌, 她還得展示一下學識。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長得好看又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？
心裏有了主意, 這一覺睡的很踏實。
翌日, 葉蓁蓁想給裴望之送個食盒, 卻犯了難。他喜歡吃什麽呢？她竟毫無印象。記憶中，不論她做什麽，裴望之都說好吃, 除了最初的梅花糕外。
“依依, 你說我給裴望之端哪些菜過去？”
“小姐不知道？”柳依依也犯難, 平日都是葉蓁蓁和裴望之一起吃飯，她隔的老遠。
葉蓁蓁迷茫的搖頭, “要不然給他端盤楊梅過去？”
“也行，但也要有菜吧？吃楊梅又不管飽。今兒酒肆裏人太多了, 小姐你自個兒想吧！”柳依依見大堂一堆人等著，實在分身乏術。
夏食單一早掛出去暮食便吸引了不少顧客，酒肆雙單並行，賞荷食單和夏食單的菜色加起來多了十幾道菜，加上原有的菜色後廚忙翻了。
後廚忙，前頭肯定更忙。客人點的單如雪片般砸來，柳依依見狀趕緊守在大堂記下菜名。
安排出菜的順序是門學問，因為一鍋菜可以分幾桌，得算好該炒什麽怎麽分，才能更省時省力。柳依依得先從成片的單子裏整理出一樣的菜式交代後廚，還得把先來後到記清楚。
“秦娘子，你出鍋時將最末的菜留給我，裝小碟裏。”葉蓁蓁決定聽天由命，就按出鍋的順序將菜一盤盤裝進食盒。
她去到葫蘆院敲門，無人應答。葉蓁蓁不免有些失望，月亮都爬樹上好一會了，裴望之還沒回來。
她在原地轉了幾圈，手臂癢癢的，應該是被蚊子咬了。不想在門口餵蚊子，葉蓁蓁打算先回酒肆。
“蓁蓁。”裴望之在遠處喚她，見葉蓁蓁拎著食盒在門口等他無端生出幾分溫馨來，笑著將人迎進去。
葉蓁蓁委委屈屈的軟聲開口：“你怎麽這麽晚回來？你看，我等你被蚊子咬了好多包。”
裴望之拉過葉蓁蓁的手一看，雪白幼嫩的皮膚被咬了好幾口，紅腫的很嚴重。不由的皺起眉頭，心疼不已。
“你等著，我給你塗點清涼膏。”他翻箱倒櫃找出個小瓶子，凈了手後挑出一塊膏體抹在葉蓁蓁的鼓包上。頓時一股涼意襲來，原本瘙癢的地方沒那麽難受了，小臉也不委屈了。
“這罐你帶回去塗，下回別在門口等了，我以後回來在門口的樹梢處給你掛盞燈籠，你看見燈籠再過來。難受嗎？被咬成這樣。”裴望之往葉蓁蓁手臂上輕輕吹著氣，想讓她稍微好受些。
葉蓁蓁乖巧的點點頭，說：“嗯，藥膏很舒服，塗上沒那麽癢了，你快吃飯吧。”
裴望之怕蚊蟲進屋子，在廊前點了驅蚊的熏香，邊點邊說：“我在這住那麽久都沒被咬成這樣，蚊子是不是看你皮膚嫩好欺負呀？”
“我都被咬了你還笑話我……”葉蓁蓁咬著下唇眼睛水汪汪的盯著裴望之控訴。
裴望之見不得她可憐的小樣，刻意撇開了眼。他打開食盒，上層放著一小碗紫蘇楊梅散發著寒氣，還有一杯蓮藕水。下層放著一小碟白蘿蔔泡菜，一盤炒藕帶，一碗雪霞羹，再下一層擺著一盞荷葉飯。
“這麽豐盛，我一個人怎麽吃的完？你也吃幾口吧。”他想跟葉蓁蓁一起吃。
“天兒太熱，沒什麽胃口，我暮食已經吃了些，不是很餓。”
“那就陪我用一些吧，一個人吃飯未免寂寞。”
“那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麽吃的？”
“人不在沒辦法，人在就想跟你一起吃。”裴望之隨口一說，但葉蓁蓁心裏卻有了異樣的感覺。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，有點酸酸的，暖暖的。
她舀著裴望之給她的荷葉飯，問他：“你喜歡吃什麽？我下次給你帶。”
“你做的都很好吃，你看著辦吧，帶你喜歡吃的好了。”他不挑剔，反而是葉蓁蓁嘴巴很叼。
“可是……你是客人，我挑我喜歡吃的？不合適吧？”
“你喜歡的定然錯不了，我也喜歡。”裴望之用手輕柔拂過葉蓁蓁的嘴角，嚇的葉蓁蓁身子顫了下。
“嘴角有飯粒，怕什麽？我又舍不得打你。”裴望之總覺得今晚的葉蓁蓁怪怪的，格外安靜，往常她可歡脫了。
葉蓁蓁隨意吃了幾口便說吃飽了，走到裏間的書房看書，裴望之只能自己吃。
荷葉飯吃膩口了吃塊涼爽的蘿蔔泡菜，裴望之知道是葉蓁蓁親手腌制的，酸辣爽脆特別解膩。
市面上的蘿蔔泡菜總是放糖帶點甜味，他倆都不喜歡。葉蓁蓁自己腌制的比較酸，加了姜水會有點辣辣的口感，吃起來正好。
裴望之慢慢的把盤子清空，他之前其實沒這習慣，但跟葉蓁蓁吃飯次數多了發現她都會把菜吃完。每次點的不多但一定要吃幹凈，有一回他還被教了“誰知盤中餐，粒粒皆辛苦。”。
他給葉蓁蓁留了蓮藕水和紫蘇楊梅，正想叫她又住了嘴。葉蓁蓁半趴在書桌上睡著了，手裏還拿著卷書。
裴望之怕驚動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，見她睡的安然，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，不免讓他想起初見她時的雪夜。說到這事，葉蓁蓁知道他們的初見不在鑒湖而在城外小道上嗎？那夜她也似這般不設防，純凈的像天上飄飛的雪，柔軟嫻靜。
他哪會預料到清醒後的葉蓁蓁是張揚明媚的，還有些許霸道刻薄。她迷糊的時候看的人心軟軟的，白凈可愛的像個奶團子，想讓人將她藏起來保護著。
“葉蓁蓁，你究竟有多少面啊？還有我沒有見過的樣子嗎？”裴望之輕聲低語。
葉蓁蓁的眉眼生得尤其好，眉不描而翠蜿蜒一條，眼似水杏睜開的時候靈動狡黠，轉轉眼珠就出一個新主意。
她皮膚白，穿碧色很好看，輕紗覆體勾勒的身段纖長有致，他突然想到那日攬著她的腰，手瞬間燒了起來。
他該叫醒她的，畢竟很晚了，她該回了。可私心卻想讓她再留久一些，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。
葉蓁蓁蹭了蹭臉，似乎快醒了，裴望之慌忙跑到對面的茶榻上裝作看書的樣子。等了一刻人不見醒，他卻慌出了一身汗。
他一個端方君子盯著睡著的美人不肯移眼，算哪門子君子啊？自從遇到葉蓁蓁，自己越發荒唐了。曾經的冷靜，克制，端方，守禮，在她若有若無的撩撥，熱情，活潑，調笑下潰不成軍。他越來越想將她占為己有，可又怕她對誰都這般，對自己並無特殊。會錯意，愛錯人，之後該如何收場？
葉蓁蓁沈重的腦袋晃下來磕到了桌面，驚呼聲將裴望之的思緒拉回。
“你怎麽不喊我起來？”她埋怨道。
裴望之沒有說話，只靜靜的看著她。葉蓁蓁又道：“我想喝水，好渴。”聲音還帶著初醒的喑啞。
“給你留了蓮藕水和楊梅。”
“哇！太好了，我正又渴又熱。”葉蓁蓁咕嚕咕嚕地喝完了一整杯，方覺喉嚨潤了些。
裴望之又遞過來一塊涼帕子，扶著她的後腦勺溫柔的擦拭著臉頰。
“我自己來。”葉蓁蓁有點害羞，他幫她擦臉比摟腰更讓她害羞。
“什麽時辰了？”她又問。
“酒肆裏還有客人，真要是晚了，柳依依會來尋你的。”
“也是啊！你的布料很好，我找了師傅裁衣，聽說很貴讓你破費了，我都不知該怎麽謝你。”
“本就是給你賠禮道歉的，謝我做什麽？你若是真想做點什麽，有空的時候來我這幫我抄書。”
我只是客氣一下，葉蓁蓁心想，你還真要求上了！
裴望之又說：“這可是我從同儕那裏借來的孤本，幾日後就要還回去了。”
聽說是孤本，葉蓁蓁來了興趣，說道：“那好吧，我之後來給你送飯時幫你抄書，順便也觀摩一下孤本。你明兒想吃什麽？至少給我個大概範圍。”
“涼一點的吃食，還有荷花宴上的龍井荷花茶你那還有嗎？給我捎點過來。”
“有的有的，拿給你。我也想吃冷的，想吃水飯。你回來的時候若是路過水飯攤，幫我買一碗唄。”她拉著裴望之的袖子軟語求著。
“好，還有別的想吃的嗎？我一並帶來。”
“最近有點暑氣身子乏累，想喝香薷飲子t。”
裴望之寵溺的拍了拍葉蓁蓁的頭，說了聲：“好，記下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葉蓁蓁一步三回頭，嘮嘮叨叨叮囑了一堆，提著食盒往外走。“那我明日帶生魚膾，琴酒，再炒一兩個小菜？”
“好。”
臨到門口還轉身說：“別忘記掛燈籠，也別騙我說不在。”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
其實葉蓁蓁的龍井荷花茶早就喝完了，但裴望之想要，她晚上回府後將龍井茶再放進荷花花蕊裏熏上一夜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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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盯著鏡中那張臉，並沒有瞧見歲月的痕跡, 倒覺得比起前幾年更好看了。十五六歲剛及笄那會兒，應該是圓臉？肉嘟嘟的, 近一兩年抽條整個人都瘦了, 變成了鵝蛋臉。
葉蓁蓁對著鏡中女子嫣然一笑t, 那女子也對著她一笑，桃腮粉面, 圓溜溜的大眼睛靈動異常。她突然就不急了，自己的容貌雖比不上蘇幕, 可也算的上是美人。
但她得讓裴望之意識到這點，不單是容貌, 她還得展示一下學識。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長得好看又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？
心裏有了主意, 這一覺睡的很踏實。
翌日, 葉蓁蓁想給裴望之送個食盒, 卻犯了難。他喜歡吃什麽呢？她竟毫無印象。記憶中，不論她做什麽，裴望之都說好吃, 除了最初的梅花糕外。
“依依, 你說我給裴望之端哪些菜過去？”
“小姐不知道？”柳依依也犯難, 平日都是葉蓁蓁和裴望之一起吃飯，她隔的老遠。
葉蓁蓁迷茫的搖頭, “要不然給他端盤楊梅過去？”
“也行，但也要有菜吧？吃楊梅又不管飽。今兒酒肆裏人太多了, 小姐你自個兒想吧！”柳依依見大堂一堆人等著，實在分身乏術。
夏食單一早掛出去暮食便吸引了不少顧客，酒肆雙單並行，賞荷食單和夏食單的菜色加起來多了十幾道菜，加上原有的菜色後廚忙翻了。
後廚忙，前頭肯定更忙。客人點的單如雪片般砸來，柳依依見狀趕緊守在大堂記下菜名。
安排出菜的順序是門學問，因為一鍋菜可以分幾桌，得算好該炒什麽怎麽分，才能更省時省力。柳依依得先從成片的單子裏整理出一樣的菜式交代後廚，還得把先來後到記清楚。
“秦娘子，你出鍋時將最末的菜留給我，裝小碟裏。”葉蓁蓁決定聽天由命，就按出鍋的順序將菜一盤盤裝進食盒。
她去到葫蘆院敲門，無人應答。葉蓁蓁不免有些失望，月亮都爬樹上好一會了，裴望之還沒回來。
她在原地轉了幾圈，手臂癢癢的，應該是被蚊子咬了。不想在門口餵蚊子，葉蓁蓁打算先回酒肆。
“蓁蓁。”裴望之在遠處喚她，見葉蓁蓁拎著食盒在門口等他無端生出幾分溫馨來，笑著將人迎進去。
葉蓁蓁委委屈屈的軟聲開口：“你怎麽這麽晚回來？你看，我等你被蚊子咬了好多包。”
裴望之拉過葉蓁蓁的手一看，雪白幼嫩的皮膚被咬了好幾口，紅腫的很嚴重。不由的皺起眉頭，心疼不已。
“你等著，我給你塗點清涼膏。”他翻箱倒櫃找出個小瓶子，凈了手後挑出一塊膏體抹在葉蓁蓁的鼓包上。頓時一股涼意襲來，原本瘙癢的地方沒那麽難受了，小臉也不委屈了。
“這罐你帶回去塗，下回別在門口等了，我以後回來在門口的樹梢處給你掛盞燈籠，你看見燈籠再過來。難受嗎？被咬成這樣。”裴望之往葉蓁蓁手臂上輕輕吹著氣，想讓她稍微好受些。
葉蓁蓁乖巧的點點頭，說：“嗯，藥膏很舒服，塗上沒那麽癢了，你快吃飯吧。”
裴望之怕蚊蟲進屋子，在廊前點了驅蚊的熏香，邊點邊說：“我在這住那麽久都沒被咬成這樣，蚊子是不是看你皮膚嫩好欺負呀？”
“我都被咬了你還笑話我……”葉蓁蓁咬著下唇眼睛水汪汪的盯著裴望之控訴。
裴望之見不得她可憐的小樣，刻意撇開了眼。他打開食盒，上層放著一小碗紫蘇楊梅散發著寒氣，還有一杯蓮藕水。下層放著一小碟白蘿蔔泡菜，一盤炒藕帶，一碗雪霞羹，再下一層擺著一盞荷葉飯。
“這麽豐盛，我一個人怎麽吃的完？你也吃幾口吧。”他想跟葉蓁蓁一起吃。
“天兒太熱，沒什麽胃口，我暮食已經吃了些，不是很餓。”
“那就陪我用一些吧，一個人吃飯未免寂寞。”
“那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麽吃的？”
“人不在沒辦法，人在就想跟你一起吃。”裴望之隨口一說，但葉蓁蓁心裏卻有了異樣的感覺。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，有點酸酸的，暖暖的。
她舀著裴望之給她的荷葉飯，問他：“你喜歡吃什麽？我下次給你帶。”
“你做的都很好吃，你看著辦吧，帶你喜歡吃的好了。”他不挑剔，反而是葉蓁蓁嘴巴很叼。
“可是……你是客人，我挑我喜歡吃的？不合適吧？”
“你喜歡的定然錯不了，我也喜歡。”裴望之用手輕柔拂過葉蓁蓁的嘴角，嚇的葉蓁蓁身子顫了下。
“嘴角有飯粒，怕什麽？我又舍不得打你。”裴望之總覺得今晚的葉蓁蓁怪怪的，格外安靜，往常她可歡脫了。
葉蓁蓁隨意吃了幾口便說吃飽了，走到裏間的書房看書，裴望之只能自己吃。
荷葉飯吃膩口了吃塊涼爽的蘿蔔泡菜，裴望之知道是葉蓁蓁親手腌制的，酸辣爽脆特別解膩。
市面上的蘿蔔泡菜總是放糖帶點甜味，他倆都不喜歡。葉蓁蓁自己腌制的比較酸，加了姜水會有點辣辣的口感，吃起來正好。
裴望之慢慢的把盤子清空，他之前其實沒這習慣，但跟葉蓁蓁吃飯次數多了發現她都會把菜吃完。每次點的不多但一定要吃幹凈，有一回他還被教了“誰知盤中餐，粒粒皆辛苦。”。
他給葉蓁蓁留了蓮藕水和紫蘇楊梅，正想叫她又住了嘴。葉蓁蓁半趴在書桌上睡著了，手裏還拿著卷書。
裴望之怕驚動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，見她睡的安然，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，不免讓他想起初見她時的雪夜。說到這事，葉蓁蓁知道他們的初見不在鑒湖而在城外小道上嗎？那夜她也似這般不設防，純凈的像天上飄飛的雪，柔軟嫻靜。
他哪會預料到清醒後的葉蓁蓁是張揚明媚的，還有些許霸道刻薄。她迷糊的時候看的人心軟軟的，白凈可愛的像個奶團子，想讓人將她藏起來保護著。
“葉蓁蓁，你究竟有多少面啊？還有我沒有見過的樣子嗎？”裴望之輕聲低語。
葉蓁蓁的眉眼生得尤其好，眉不描而翠蜿蜒一條，眼似水杏睜開的時候靈動狡黠，轉轉眼珠就出一個新主意。
她皮膚白，穿碧色很好看，輕紗覆體勾勒的身段纖長有致，他突然想到那日攬著她的腰，手瞬間燒了起來。
他該叫醒她的，畢竟很晚了，她該回了。可私心卻想讓她再留久一些，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。
葉蓁蓁蹭了蹭臉，似乎快醒了，裴望之慌忙跑到對面的茶榻上裝作看書的樣子。等了一刻人不見醒，他卻慌出了一身汗。
他一個端方君子盯著睡著的美人不肯移眼，算哪門子君子啊？自從遇到葉蓁蓁，自己越發荒唐了。曾經的冷靜，克制，端方，守禮，在她若有若無的撩撥，熱情，活潑，調笑下潰不成軍。他越來越想將她占為己有，可又怕她對誰都這般，對自己並無特殊。會錯意，愛錯人，之後該如何收場？
葉蓁蓁沈重的腦袋晃下來磕到了桌面，驚呼聲將裴望之的思緒拉回。
“你怎麽不喊我起來？”她埋怨道。
裴望之沒有說話，只靜靜的看著她。葉蓁蓁又道：“我想喝水，好渴。”聲音還帶著初醒的喑啞。
“給你留了蓮藕水和楊梅。”
“哇！太好了，我正又渴又熱。”葉蓁蓁咕嚕咕嚕地喝完了一整杯，方覺喉嚨潤了些。
裴望之又遞過來一塊涼帕子，扶著她的後腦勺溫柔的擦拭著臉頰。
“我自己來。”葉蓁蓁有點害羞，他幫她擦臉比摟腰更讓她害羞。
“什麽時辰了？”她又問。
“酒肆裏還有客人，真要是晚了，柳依依會來尋你的。”
“也是啊！你的布料很好，我找了師傅裁衣，聽說很貴讓你破費了，我都不知該怎麽謝你。”
“本就是給你賠禮道歉的，謝我做什麽？你若是真想做點什麽，有空的時候來我這幫我抄書。”
我只是客氣一下，葉蓁蓁心想，你還真要求上了！
裴望之又說：“這可是我從同儕那裏借來的孤本，幾日後就要還回去了。”
聽說是孤本，葉蓁蓁來了興趣，說道：“那好吧，我之後來給你送飯時幫你抄書，順便也觀摩一下孤本。你明兒想吃什麽？至少給我個大概範圍。”
“涼一點的吃食，還有荷花宴上的龍井荷花茶你那還有嗎？給我捎點過來。”
“有的有的，拿給你。我也想吃冷的，想吃水飯。你回來的時候若是路過水飯攤，幫我買一碗唄。”她拉著裴望之的袖子軟語求著。
“好，還有別的想吃的嗎？我一並帶來。”
“最近有點暑氣身子乏累，想喝香薷飲子t。”
裴望之寵溺的拍了拍葉蓁蓁的頭，說了聲：“好，記下了，快回去吧。”
葉蓁蓁一步三回頭，嘮嘮叨叨叮囑了一堆，提著食盒往外走。“那我明日帶生魚膾，琴酒，再炒一兩個小菜？”
“好。”
臨到門口還轉身說：“別忘記掛燈籠，也別騙我說不在。”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。”
其實葉蓁蓁的龍井荷花茶早就喝完了，但裴望之想要，她晚上回府後將龍井茶再放進荷花花蕊裏熏上一夜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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